近几年来,剧集产业降本增效的发展策略已见成效。供需两端同步减量增质,作品类型结构日益均衡,供给侧矛盾有所缓解,类型供需匹配度提升,行业从数量驱动回归质量驱动,呈现新的发展动能。但同时,也面临外部产业环境、媒介环境巨大变革和自身结构重塑、形态升级等多重挑战。如何在行业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中,进一步开创剧集产业发展新机遇、谋求新动力、拓展新空间,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,是我们必须思考的问题。
近年来,剧集产业创作生产成果显著,提质量、减数量、调结构态势增强,行业走向高质量发展的步伐明显加快。但我们也应该看到,在从高原迈向高峰的征程中,剧集产业仍面临很多新课题,我们必须发扬历史主动精神,主动谋划、主动作为,迎难而上、聚变为新,推动行业适应新形势、实现新发展、构建新格局。
一、持续发力,推动内容创作不断迈上新台阶
从数量上看,在降本增效的策略推动下,剧集生产数量已经连年下降,但依然处在绝对供给过剩、精品供给稀缺、有效供给不足的状态。2022年全年,电视剧备案数量为472部,获得《国产电视剧发行许可证》的电视剧共160部。截至2022年,电视剧发行部数连续十年递减,2022年发行数量仅为2012年的三分之一。2023年继续保持减量提质趋势,前三季度共发行电视剧109部,与上年同期的118部相比,降幅为8%。在数量缩减情况下,仍有部分新剧因为品质等问题无法顺利播出或收视平庸。
从结构上看,尽管剧集类型多元化发展显著,不少题材洼地得到填补,但创作失衡问题依然存在。现实题材精品力作还可再上台阶;历史题材有待充分发掘,科幻题材、青少年题材,农村题材等占比较小。同时,区域创作产能差距明显。以2023年上半年国产电视剧发行数据为例,京浙沪三地发行数量占全国总量一半以上,不少省(自治区、直辖市)甚至没有作品推出。
从质量上看,剧集创作精品化趋势强劲、成果丰硕,但也应该看到,精品创作仍有不足,与人民群众对优秀精神文化产品的期待依然存在距离,一些创作困境亟需破解。一是创作寄生性问题,一些作品题材扎堆、跟风模仿,削弱了内容创新创造的活力。二是“流量”逻辑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作品评判的理性眼光,部分作品通过打“擦边球”制造噱头,或炒作明星哄抬热度,形成病态“虚火”。三是创作能力薄弱仍是关键难题,有的作品思想表达力、视听表现力欠缺,使其丧失了艺术力量和魅力,沦为平庸的娱乐产物。
内容是剧集产业的根本,创作是行业高质量发展第一要义。我们要进一步总结深化经验做法,持续推动行业从高原迈向高峰。
第一,持续优化创作引导机制。
一是强化规划引导。近年来,国家广电总局以全新的发展思路加强主动策划,不仅主题创作成果丰硕,而且农村、青少、历史、科幻等题材洼地获得新进展,正在形成有序衔接、滚动实施、百花齐放的创作局面。
二是优化把关引导。积极利用备案审查、播前审查等把关环节加强对行业的引导,促进从业者加强政策学习,提高从业者自我把关意识和能力,减少作品返修率、淘汰率,优化创作效能。
三是积极探索评价引导。加强专业文艺评论队伍建设,提高剧评的专业性、权威性,并通过设置议题、建立圈层、创新语态等方式,扩大剧评的参与面和影响力。
第二,打造先进生产体系,把创作高质量作品作为中心环节。
一是赋能制作机构,充分发挥制作机构的主体作用,通过做大做强做优制作机构提升行业整体竞争力。
二是抓住剧本关键环节,加快培养新一代优秀编剧,加大优秀剧作奖励扶持力度,加快夯实剧作这一基础性、关键性环节。
三是全方位提升创作专业化水平,加快服、化、道、摄、录、美等岗位规范和执业标准的制定,促进行业整体人员素质优化,将创作薄弱点变为升级发力点。
二、积极应对产业环境新情况,全面构建发展新生态
时代之变、科技之变、传媒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。视听行业面临内部机理、外部环境的颠覆式革新。这要求我们要深刻认识行业发展的新形势新要求,准确识变、科学应变。
一是产业格局正在发生重要变化。受疫情影响以及行业供给收缩,2021-2023年度持有《电视剧制作许可证(甲种)》的机构已缩减至41家,2019-2021年度是73 家,总数下降明显。Choice数据显示,根据20家影视公司的2023年上半年报,11家影视公司盈利,9家影视公司亏损。创作机构整体向好,但头部公司分化,腰部尾部公司小散弱,小作坊式的生产方式依然存在。作品的IP价值须延展、产业能量须发掘,行业扩容须突破天花板。
二是完备的现代化剧集工业体系有待建立。在创作生产端,分工细致、衔接顺畅、保障有力的生产机制、制衡机制、奖惩机制正在逐步建立。在营销端,原有依靠广告的商业模式正在向新模式过渡。CTR数据显示,2022年电视广告刊例花费同比下跌14.6%。头部视频平台同样面临调整,2023上半年,芒果超媒广告业务营收为17.90亿元,同比下降17.23%。从依靠传统广告转向IP开发、衍生品开发等新产业模式,提升市场运营能力将是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方向。
三是监管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。作为艺术形态的剧集,本身的抽象性、不确定性、多意性为监管带来难度,而同时,监管也面临时代之变、技术之变、媒介之变提出的新要求。盗播、盗版,“二次创作”边界不清等侵权行为还一定程度存在,偷逃税、阴阳合同、天价片酬,恶意竞争、恶意举报等行业歪风邪气,虽经重拳治理得到很大遏制,但仍时有抬头。维权成本高、周期长、赔偿低等客观因素某种程度上消解了现有法规的威慑力。
四是有时出现的不良舆论对创作造成负面干扰。利益相关者组织的互联网水军通过“造热点”“蹭热度”,试图操控舆论、挑起纷争,侵害他人权益;部分人员或机构通过“刷榜”“刷评”“控评”等方式影响网络评价,扰乱视听、误导创作,抑或造成“劣币驱逐良币”现象;一些“意见领袖”利用话语权制造话题,影响创作生产的公平性和秩序性。
对此,我们要坚持系统思维,着眼高质量发展,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,开创新发展局面,构建新发展生态。
一方面要加快提高创作生产的现代化水平。具体而言,首先提高工业化水平。加快推进产业链标准化、规范化改造,加快各环节协同高效运行和资源高效配置,同时利用大数据、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升级产品形态和管理形态。其次,提高产业化水平。通过品牌化、IP化运营,拓展作品市场空间;并加快影视产业园区建设,培育产学研发展生态圈,通过与旅游、电商、教育的跨业合作,形成活力充沛的大视听产业格局,为剧集发展提供产业沃土。
另一方面,要不断优化行业生态。提高行业法治化水平,积极完善行业政策法规体系,适当简化程序性要求,提高法规的系统性、协同性、执行性。管理与服务并重,创新监管手段和机制,推进监管能力现代化,加快形成健康有序的市场环境,防范恶性竞争,防止资本无序扩张。坚持问题导向,从行业发展的难点、堵点出发,形成跨行业、跨部门的专项治理惩戒机制,以重点突破带动行业整体提质升级。
三、狠抓人才教育、培养与服务,激活产业第一资源
目前,剧集产业人才发展还存在一些问题,比如演员、导演等关注度高的职业供大于求,服化道等从业群体还比较零散,文化素质参差不齐;管理人才、营销人才缺口较大等等。同时,人才培养一定程度存在的重“技”轻“道”,限制了文艺创作的艺术高度。个别演职人员道德水准低下,因失德失范或违法违规造成的“塌房”事件时有发生,不仅有害行业风气,且干扰创作生产有序推进。这些都成为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制约因素。
因而,高效激发人才活力,加快人才培养始终是产业发展的重中之重。
一是加强政治引领。坚持不懈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,特别是习近平文化思想凝心铸魂,造就胸怀“国之大者”的文艺创作者。
二是优化人才体系。加快培养德艺双馨的文艺创作者和懂创作、懂政策、懂传播的经营管理人才。同时,优化职业教育、提高行业门槛、完善退出机制,提升从业者专业化和职业化水平。
三是完善管理服务。健全从业人员常态化培训机制,评优评奖等激励机制,并在职称评定、档案管理等方面加强从业保障,增强从业者的职业认同感、归属感、获得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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